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杯具法则

喜欢的杯子被打碎了。没有阴谋,没有密合的计策,也算不上什么巧合。再平常不过,喝了晚安的饮料,因为杯壁折射液体的绚丽颜色而愉悦,没有预兆地松了手,清脆的响声后,便上演了一出再标准不过的杯具(悲剧)。

不是那种个人的杯具,琐事的杯具。像是文学家写的、你要让人看到花瓶极致的华贵精巧、无用但无人指责的美,然后哐当坠地的那种杯具。没有人处心积虑地陷害,没有种种巧合堆砌的无奈,是比釉层凝练得更早的、与生俱来的杯具。一则惹人落泪的温馨笑话,没有刻意的煽动,没有被恶意地附上遗憾的尾巴,湖水一样虚映出读者的悲喜,让凉意透进血液里,不刺骨,只是迟钝地打了一个寒战。

不在计划内的情绪大戏只会在未经反思的生活里爆发,也难怪古希腊那位智者总是运筹帷幄,居高临下地指点生活,从而戒掉了情绪的不测。计划内的情绪有精巧的结构、细致的脉络,像低空飞行的伊卡洛斯,泽拉城下尤利乌斯·凯撒“我来、我见、我征服”的赞歌传颂。我猜想那位智者会这样看待世人的生活,住在工蜂筑起的巢穴里,把今天交付给昨天,将已成定局的过往解读到极致,于是生活变得尽善尽美。也难免会想,那些精彩纷呈的人生是否只是比别人多挤出了一些讲故事的时间。

艺术家最不讲理,自顾自地取悦自己,让世界都为他作陪衬。世界也真的在他们的世界里倾斜,忍不住坠进那样处心积虑的情境里去亲历一朵花的凋零。难免有恨,他不该执着匕首,借着造物主与生俱来的冷酷和强大刺伤人。他所认为的淋漓尽致的杯具没有故事以外的人的加工痕迹,没有外部力量牵强的指手画脚和蓄意折磨。杯具的花瓶要极美,碎的结局是它的属性,不是它的飞来横祸,才能怀着“它不能做得更好”这样无人可怨的悲。

生活这样一出好戏,蓄意编排的人写好了完整的剧本,也妄图做一场盛大的剧场假象。恨不能写尽生命里所有的转折,唯恐将暗角遗漏,平白空出一则毫无意义的段落。欢愉都盛大,遗憾也精巧绵长,不允许毫无道理的遗忘,痛恨平白费力没有结尾的剧集。哪有这样的道理。越尽情,越寂寞。经过反思的生活值得一过,没来得及反思的生活也相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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